1
“陈先生的联络工作都做完了吗?”
“不,才是个头呢~我刚刚在发信站不过是改造了一个远端服务器,已经输入了红队成员们的联络波段,接下来要等成员同意接入聊天频道了。”
“这个,这个莫非是黑科技诶!”
“啊~嗯,大概是吧,因为这项科技还在测试期分配到账的也只有七色社团的人。不过像艾诺这样的怪小孩只要以后听指令别乱跑也是有机会分配到的。”
“诶(#Д)”艾诺一脸做难,真是不乱跑听指令简直比逼他做高数题还要难啊!高数什么的都去死吧!足禁什么的也是!
“唉。干嘛这么不情愿啊外面不是很危险吗?”
危险是危险不过艾诺就是爱作死怎么办?死亡标旗乱立什么的最喜欢了。中二台词什么的最喜欢了。当然吐槽也是……
“等等,这种事稍后再聊。”陈先生打住了艾诺,他说,“好像有联络来啦。”
2
不能停止!
我这样,不断的说服自己,如果停止的话一定会想起往昔吧。
那些回忆是那么亲切、温馨、美好——让我窒息。一旦沉浸其中,也许会变的无法自拔。所以,必须要忘记,忘记她不再去想,让手动起来不断的不断的扒开土壤……
什么也不想,让地面上空洞的渐渐扩大。
什么也不想——
但,终究是徒劳,心,飞了出去。
钉在胸口的,并非他物,只不过是往昔的某日。那时的她——站在那里。
无声走在淡绿色地毯上,慢慢的爬上倾斜的小丘,蓝天白云晴好,她说这真是个适合郊游的日子。微微带着湿气的风吹来,她长发随风飘舞者。我保持一伸手就能触到她那长发距离,跟在她的身后——为了不去打扰……
她,正在用她的全身心去感受,柔和的阳光,微微沾湿了的草的味道,在风中摇曳的树木的演奏声。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应该像这样温柔美好下去时候,她转过身。墨水瀑布般的长发沿着她的腰际线旋动一圈。她那张精巧的脸在其间隐现。
“发现你了!”她俏皮的说道,脸上洋溢的幸福好似吃到糖的小孩子。我有些按耐不住。向前伸出手去,想要捏捏她的脸。却被她止住了。
她,一如既往狡黠,笑着,“千万别一不小心的爱上我噢~阿琛”
“不会的,师傅。”我也应付的在笑着,然而我的内心是苦涩的,说真的,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了。“可是师徒之间爱恋,又不是不允许存在。我们已经拥有先遣先贤探索过了。比如说姑姑。”
“嗯哼~”师傅垫起脚尖敲了敲我的头,她的笑容过分澄澈透明,这一瞬间我连呼吸都止住了。“过儿可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啊,阿琛。师傅在收你为徒之前已经有恋人了噢~”
师傅她,依旧是如此回答。微笑默叹而后摊开双手做无辜状,好像犯规一样。不,她就是在犯规啊,明明知道我是这么软弱,没勇气去拆穿她的谎言。
师傅她没有恋人,这是她的选择一开始就为她写好的剧本。气秘宗的传人,背负这称号就代表着,那人一辈子的孤独的苦旅。
退后一步说,也许是出于对师傅的同情哀怜我喜欢上了她,我也不能说出口。因为我是气秘宗的传人,所以我只能一辈子,孤独的守望幸福。
然而原来的我只是一直被这样教育着,师傅给我下达的暗示“绝对不能产生情感”、“做好孤独终生的准备”以及“不能放弃成为气秘宗的传人”。
那时的我,一味的依赖着师傅。不想去思考为什么,正巧师傅也说“你要心无旁鹜地练功啊,这样就能……”
她欲言又止,我并不知道这省略号之中包含的是怎样的无奈。直到那天……
依旧是个适合郊游的日子呢,蓝天,白云,晴好。师傅她被散着发,空气中弥漫的依旧是草的芬芳,树叶在风中婆娑沙沙作响,初春时一同埋下大波斯菊种子,开花了灿烂得满地金黄。
依旧是漫步在,我与我师傅的充满回忆的山坡。
远方传来的汽笛声打扰了,这静好的时光。师傅她抬起头来望向远方,视线注视着那里:悬停着海鸥,彼方的海将潮水推来,迎上了诡谲变化的云以及气势庞博的林涛。师傅她又不由自主地舞动起华尔兹,原地转了一圈,两圈。相较于多年以前,我已经将气秘宗的敛息术练至大成,我可以越发靠近她,不被她发现。我可以凑近了看她丈量她眼角美人痣直径、数她耳根上到底打多少耳洞、轻轻地吻她然后悄无声息地褪去让她误以为是风抚摸过她的嘴唇。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全部。可她却不能发现隐秘气息的我。
师傅她,是个瞎子。
她说这是师傅的师傅弄的。师傅她的天分不高迟迟不能晋升的她,选择了自戳双目,她总安慰自己说:上帝在关上一扇窗的时候,会打开另一扇。
选择也是,拾起什么你就要丢掉什么。法则讲究的是绝对公平的,物物交换。
因为你这双手太过渺小,你能抓住的不过是沧海一栗。
但这并不说明,师傅看不到东西。她能看见,在气的世界里全身心的感受花,草,雨,露,在苍天大树中流转的蓬勃生机,在温润的炉火中绽开的炽热的波动。我总说我也想看这样的世界。师傅总是给我个暴栗对我说。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阿琛。”
对不起师傅,我说了谎。我确实看到了,气的世界,不需要自残不需要是自已的身心沉静,仿佛是本能。在每天睁开眼,开始晨练的那会儿。我都会看向你,你的气,你的经脉遍布伤痕让我的心一阵阵的揪痛。
我的天份,伤到你了吗,师傅。
尽量平和的,我说出这句很可能带来歧义的话。然后静静的望向师傅,等待她的回答。
她,一言不发。默默地登上一个弓起的土包张开双臂迎接满怀的柔风。
熏香的柔风在她的周身缠绕,误会了时辰的花叶与她的裙摆做伴翩跹,同为被她惊醒的蜉蝣氤氲成环逆光飞动。
好想将这一侦画面永久保存。就算下一秒即是用诀。行云在天空流淌,不经意间挡住了阳光的前进,在充满回忆山坡上,投下大片阴影。忽然觉得,世界静下来了。
风声虫鸣?鸟啸莺啼?乃至心跳。我对着周围静悄悄的一切感到很不适应。张口预言,却被接下来师傅所说的话语噎住了。
“阿琛,快来杀了我!”
我惊疑不定地看向她,以为这不是真的。师傅的眼神依旧,澄澈空灵,干净,空无一物。我无法从中判断任何,但是她确实是认真的。师傅确实想让我杀了她,正如她此刻,想杀了我心情一样。
气,在流动,沸腾,上扬!抱着必杀的决心天使也会堕落成修罗。当师傅的那一拳打怪的时候。我想起了很多。
“不要一不小心就爱上我噢~”
“记住了,气秘宗传人的称号代表着注定背负的孤独这是你选择的苦旅。”
“太过美好的回忆也会人窒息,因为,你在失去的时候会疼。”
“你要好好的练功啊,阿琛。这样的话就能……早点让我解脱。”
原来原来是这样!信念崩坏时,后退的那一两步,救我了的命。师傅下达给我的暗示也在同一时间解除。原来之前的幸福是假象。气秘宗注定孤独,是因为他代代相传的规则一生唯一的徒弟以及这徒弟唯一的出师条件。那就是……
“杀了我,阿琛!”
杀了师傅。用她教会我的一切。
“……”
“哼嗯呵呵哼……”
多么,似曾相识一幕啊。伤痕累累的师傅躺在我手边,一边吐血一边轻声呓语。
“恭喜你,出师了。”
眼前的现实,与回忆之中的只差倆字。
“恭喜你,我没能出师。”
唉。我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我此时在想。我为什么要收下你这个徒弟呢?你的容貌身材乃至喜欢玩弄别人恶劣个性,都同她如出一辙,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想念,也许是其他无法用言语表示出来的复杂情愫。
“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在这最后。”
问吧问吧,我急切的说道,生怕下一秒她的脉搏就会被死神掐灭。她脸色惨白,我能看见她的经脉在收缩,体内原先是生生不息的气沉静下来,渐渐的,我不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了。
“能告诉我吗?我是不是师祖的替代品?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喜欢她。喜欢她的容貌,身材,乃至是她爱捉弄人的个性。可我并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什么,也许这就是被戏称成命运的所谓吧,气秘宗为了成为最强,噢,不,不是。他们是为了制造最强,舍弃了愉悦与唾手可得的荣华,选择了最末路的负极于是苦痛别离接踵而至烙印在他们的命运里。无法反抗。
选择承担,选择走向更强,最强配带上荆棘的王冠。
这是必然的,我想起来了,我是为了终止这悲哀的轮回才将这个不争气的孩子纳入门下。我,本想让她恨我给予她的都是最残酷的试炼。可她为什么还是这样,这样的祝福着我?
“嘛,为什么,在这最后时刻还要摆脸色给我看的?我真的已经看够了呢,师傅。不过想想看,师傅您强作笑颜的模样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也许这样就好了吧,我带着遗憾与憎恨堕落进地狱。可我还是会祝福你的师傅。”
“至始自终,我都没想过要超越啊,爸爸。”
“为什么?”我的泪为什么而流,因为一句“父亲”吗?我从未期待过她会这样称呼我,从来没有。因为我对她严格与凶狠是有目共睹的,集队里的大伙也曾劝告过我,她还是个孩子,然而我回答是,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可以独当一面。我需要她的贬低,仇恨,而不是一句代表着养育之恩的“父亲”。我想要借憎恶的力量斩断!注定孤独轮回!
可惜你已经无法提供力量给我了,我的女儿。你很争气,从收养你的那天开始我便为你感到骄傲了。
“依旧能看见蓝天,白云……”
口中念叨,手却停下了。
嗯,坑的大小刚好适宜呢~可以把女儿埋进去呢~大小刚好一致,我也是挖出手感来了啊。
我才不要这么药的手感啊喂!
“然而却没有阳光呢。”
阳光被那家伙遮住了,好似山岳般巨大的阴影自上方投映下来,遮住了我的阳光,如果是尼采在这里的话就算是神也杀了来看吧,所以我也……就算是为你好了,再一次的把“神”,杀给你看!
对不起,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对不起……我要使出那个了,我已经孑然一身了。
那个……是气秘宗的最强的传说。
那是,孤独还没有沦为宗门宿命的时候。
斗转星光,移山填海,一念之间!
借天地之气,斩世间妖魔!
濙灭!斩杀!风云变色雷霆奔涌!
完全由天地之气凝成一把大剑劈砍而下,天崩地裂!
然而下一秒,什么也没有了。敌人?建筑?碍眼的东西。我的体力已经无法支持我的站姿,干脆就倒下吧。像个死人那样与我的女儿相互枕藉。说不定我会被某只路过的NA_VE吃掉吧……嘛,也好了。
孑然一身的我早就想好好休息了,不是吗?
“喂!干的不赖嘛,琛哥!”
啊,我又听到了什么?这催命符一般的声响,这个不就是陈吗?那个欠了我俩万顿饭的混蛋!不过,我还要在意这些干什么呢?罢了罢了来世也不指望能找得到他想着他能还了。
“我还指望着还你那俩万顿饭呢,别在我这个人渣前面死掉啊!琛原!”
啊,这样啊,在你前面死掉真是对不起。
然而!
你认为这可能吗!
我双手曲臂竭力要站起,我看见了什么。女儿的留言?
带上我们的那份好好活下去吧!
哼~我轻声的叹着,不以为然。
我确实忘记了这些。气秘宗为何要如此残酷,而现在我却想起来了:旧传说的延续或是创造新的传说。我,气秘宗唯一传人,身上所担负的。
“可不止一人份的人生啊!”
而且我,琛原,并不是一个人!他们还在红队的大伙们还在!虽然有交错别扭不愉快,但他们同我一起承担。
我,还没那么累,没道要倒下的程度啊!
我要挥拳!一直不停一直不停的,直到我再也无法战斗为止……
然而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吧,现在的我浑身无力,就算眼前这只犬型NA_VE都没法做掉。
对不起,人渣陈,我那两万份午饭你还是去请17区的孩子们吧……
我已经。
“哼。”风衣影子降临了。她一脚踢烂了犬型NA_VE的脑袋,这样无论这种异变体的恢复能力有多强,它都无法再兴风浪。
“一如既往的意气用事呢,琛原。”
“嗯,要是……我要解释我的,的……心里……活动一定可以,写成一……一本书吧。”
“绝对能行的,不过你要先把你口吃的毛病撂一边去。”
“明白了。”我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谢谢了奥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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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斗世界存稿中(第一章已完成),同时又收到来自网文界的念话召鄙人回归。嗯,接下来我面临选择。是先完《明日》呢~还是把《决斗》一卷写好沉着,还是说.....转向最初的世界《萌白纪元》呢~
啊啊啊,真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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